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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好一个人,说不行就不行了……
一想到我妈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,我止不住自责。而再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徐帆,我又抑制不住的愤恨。徐帆害了我还不够,还害了我妈。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,我一定找徐帆拼命。
但徐帆的命怎么抵得上我妈的命!我还是希望我妈平安无事。
我忍着哽咽,挪步到缴费处。交好住院费之后,便守在ICU病房外。和我一样守着的还有其他病人的家属,我们各自心情沉重,互相不予理睬。从白天坐到晚上,再到白天。
这期间,护士时不时出来呼唤家属。被叫到名字的,都是情况转恶的。欣慰的是,护士没有叫过我。
72小时后,我以为我妈挺过危险期了。但是,我妈的主治医生找到我,告诉我,我妈因为脑干出血严重,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,以后……
才一会的功夫,我的心情像是做了一趟过山车,大起大落。
我问医生: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
医生神色严肃的说:“病人现在情况稳定,可以考虑二次手术。只是,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。这意味着,病人很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。”
醒不来,跟死了,没多大区别。做手术,还有一半几率苏醒。
“我同意做手术。”
“手术费五十万,如果决定要做手术,就尽快把手术费交了。”
手术费的价格给我当头一棒!从我妈入院那天起,我陆陆续续缴了快十万块。这些钱已经是我仅有的一张银行卡里的全款了。前几天我锒铛入狱,公司考虑影响问题,把我辞退了。我没工作,收入来源断了。
需要钱的时候,才知道错过的钱,就是命。我真恨自己,轻易的签了离婚协议。不管是房子还是车,我妈都是出了钱的。我就该上诉,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。
当然,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手术是一定要做的。
可五十万去哪里弄?
我上班的时候人缘还不错,我坐在医院走廊间的椅子上,一个个打电话。只是,前同事一听说我要借钱,都说没钱。最终,我决定卖房子。
中介公司的人说,我妈的房子,平方数小,年数久,又是过全款,会咨询的人少。刚想跟我压价,有人打电话过来,说要买我妈的房子,而且当天过现。
我们约在医院楼下的茶餐厅见面。到了我才知道,原来要买我妈房子的人是顾忆深。再见,我更憔悴了,而顾忆深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。我白衬衫搭牛仔裤,他西服革领,我在他对面坐下,我们中间只隔着桌子,可是实际距离却隔了十万八千里。
“遇到难事,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顾忆深先打破僵局,语气中竟有责备之意。
“名片找不到了。”名片没丢,是我不想求助顾忆深。
顾忆深也清楚,我要是真心想找他,是比动动手指还容易的事,不局限于名片。但是,他没拆穿我。
这样也算是热场了!
我不管他为什么要买我妈的房子,总归是帮了我。我从包里拿出房产证和合同,准备速战速决。
“顾先生,这是……”
“据我所知,这套房子是你和你妈在苏城唯一的房子,你把房子卖了,以后你们住在哪里?”
提起我妈,我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“现在我只想让我妈醒过来,以后的事情,以后再说。”只要我妈能醒过来,就算以后我和我妈睡大街,我也会笑出声来。
顾忆深盯着我看,神色复杂。
我意识到是我的动容“惊”到他了,我不该这样。我匆忙抬手擦拭眼泪,手指刚碰到眼睛,他的手忽然伸过来,一手抓着我的手,一手抬起帮我擦拭眼泪。动作温柔,如同那一日在车上,他帮我梳理头发时一样。
我的心砰砰直跳。
擦好眼泪,他一边收手,一边说:“有我在,你永远沦落不到卖房子。手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,我帮你交。”
“……”
我迎上顾忆深的眉眼,我知道他是认真的,而我也是认真的。“不用了”三个字都到嘴边了,又咽回去了。在生死关头,面子这玩意,真是一文不值。顾忆深有钱,五十万对他来说,如九牛一毛。他不屑的,却是我惜的,能救命。
“谢谢!你放心,这些钱,我会还给你的。”
谁知,顾忆深来劲了。
“打算什么时候还?”
“我现在没有工作,又要照顾我妈。不过你放心,我会努力多打几份工,早点把钱还给你。”
“钱不是容易挣的,伤身又费时。我说过,我从不亏欠跟我上过床的女人。不如,你做我的女人。这样一来,钱就不用还了。”
顾忆深说这话的时候,刻意顷身离我很近。我第二次近距离打量他,触不及防的吸入他鼻翼间窜出来的温热气息。
我又一次慌了神……
像顾忆深这样,有钱又帅还温柔的男人是全苏城万千女人的梦想。多少人挤破头接近他,都不得逞。我有幸靠近,还被撩,动歪念,也算正常。
同样的,我也清楚在他的世界里,撩我跟逗“宠物”一样随意。这激发了我心底潜藏的不服气,我双手托腮,捧着可爱的娃娃脸冲他眨眼睛。
“顾先生,原来你喜欢离过婚的女人啊!”喜欢两个字,我刻意发音很重,用以强调。
许是顾忆深没料到我会这么说。
也是他怂,玩不起“真心”,他沉默了。
换我掌控了局势,我恢复常态,先与他拉开距离,再是很正经的说:“顾先生,我和你一样都开不起玩笑,所以请你将心比心,以后别再开我玩笑了。”
如果我没看错,顾忆深看我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我正打算深究时,服务员来了。一分钟不到,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。
这会三点多了,我以为顾忆深中午没吃饭,现在要补餐。我留下来,不妥。站起来,要走。
“坐下吃饭。”
我瞪大眼睛。
顾忆深说:“这些都是给你叫的,吃饱了,再走。”
我妈还昏迷着,我哪里有心情大吃大喝。
“不用了,我不饿,我……”
“坐下吃饭。”
第二遍邀请。
见我还坚持。
顾忆深又说:“踏踏实实把饭吃了,手术费才会到账。”
受益人是我,顾忆深却变着花样引我入局。我开始怀疑,不是怀疑,是肯定,顾忆深是看我瘦了,想让我补一补。
老实说,这几日,我浑浑噩噩,不说吃饱,连着饿几顿都很正常。而关心我的人,顾忆深是第一个。
说不感动是假的,可是我,包括顾忆深都不喜欢矫情。我藏着感动,就当是受不了威胁,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,还冲顾忆深递过去一个不悦的眼神。
“你威胁我,真卑鄙。”
嘴上这么说,心里早就乐开花了。
这一顿是我几日以来吃的最饱的一次,完事之后,很不应景的打了个饱嗝。
回到医院,途径护士台的时候,我专门打听了一下手术费的事情。护士告诉我,手术费已经交过了。不是五十万,是八十万。
超出的部分可以用作后续治疗。
顾忆深这么做,不仅是对手术结果的信任,也是对我妈的祝福。医生说百分之五十,本来,我是害怕的,怕我妈……可是有了同伙,我忽然不怕了。我和顾忆深一样,也觉得,手术会成功。
手术安排在明天进行,在长达五小时的手术之后,医生走出来,告诉手术很成功。再过24小时观察期,我妈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。
得到这一好消息后,我第一时间给顾忆深打电话,分享喜悦。电话响了三声,接通。
“顾先生,我妈手术成功了!”
“……”
我说了很多,都是关于我的心情。他不接话,只静静的听,偶尔发出一个“嗯”音,代表,他还在。
当电话一端传来……
“顾总,还继续吗?”
说话的是个男人,听内容,再联系上顾忆深的工作属性,不难想象,顾忆深极有可能在工作,或是开会。
我闯入了他的生活圈。
我赶紧结束通话。当手机从耳边移下,许久,我都无法平复内心又一波起伏。我犯错了,我不该给顾忆深打电话。我警告自己,以后除了还钱,任何时候都要远离顾忆深。
我妈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,徐帆和王漫妮来探望。
我将他们堵在病房外,噙着怨气的眼眸中夹杂着控诉:“你们没资格进去。”
徐帆说:“我是你妈的前任女婿。”
王漫妮说:“我是你妈的干女儿。”我和王漫妮还是朋友的时候,我妈的确把王漫妮当干儿女对待。
所以,前任女婿和干女儿搞一起了,也是良配?
听着令人恶心。
“女儿,女婿,是吧?我妈被送来抢救的时候,你们在哪里?我四处筹钱,逼不得已要卖房子交手术费的时候,你们又在哪里?”
“你们正关门享受鱼水之欢。”
我不怕丢人,嗓门很大。
徐帆和王漫妮怕,闻言,尤其是徐帆,白净的脸上擦过一抹羞愧。他垂眸,压低了声音威胁我。
“蓝心,这里是医院,那么多人在,你别瞎嚷嚷。”